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今后一個時期經濟工作的主線,降成本是其中重要內容。當前降成本,首要的是降低宏觀成本,也就是通過深化改革來降低制度成本。
過去我國的發(fā)展是低成本、低附加值,現在變成高成本,但整體看依然是低附加值。經濟發(fā)展的成本越來越高,根本原因是體制機制改革滯后,制度成本高。
資源錯配,投入多,產出少,經濟運行成本自然會高。產能過剩意味著設備利用率低,有大量的無效成本;杠桿率高意味著財務費用過重,成本就上去了;庫存多導致資金周轉慢,也推高成本,這些都是資源錯配的成本?!敖┦髽I(yè)”就是典型的資源錯配,杠桿率高實際也是資金的配置出了問題。要素不能市場化配置,不能用在合適的途徑上,會提高整個經濟運行成本,多數企業(yè)難以幸免。
而社會誠信缺失,風險水平上升,經濟社會運行成本也會全面提高。經濟運行是相互關聯的,其中一個企業(yè)不守契約,會影響一串企業(yè)。若許多企業(yè)不講誠信,則企業(yè)之間的交易成本會大大增加。融資成本高,也與誠信不足引發(fā)的風險擴大直接相關。為規(guī)避風險,過度的增信措施,如抵押、擔保、認證和公證等最終都會添加到融資成本的賬單上。
制度變遷遲緩,風險溢出會導致成本上升。生產、生活的成本本質上都是因風險轉化而來的。當定價機制不是按照歷史成本,而是按照未來的風險來定時,公共風險水平就會上升,意味著所有的生產要素都會變貴。高成本與高風險只是同義的不同表述而已。
要降低整個社會的公共風險水平,那就要加快制度創(chuàng)新步伐,使制度和風險之間形成一種良好的匹配,充分發(fā)揮制度及時防范化解風險的功能。
一是加快要素的市場化改革。破除勞動力、土地、資金、能源、科技等要素市場化配置的體制機制障礙。要素的市場化配置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核心要義,也是提高供給體系質量的關鍵。
二是加快國資國企改革,大力破除“僵尸企業(yè)”導致的資源錯配。轉向以資本為導向來做優(yōu)做強做大國有經濟,通過資本優(yōu)化配置來夯實國有經濟。這需要轉變單一以國企為導向的國有經濟發(fā)展思路,把國有經濟的微觀基礎從企業(yè)轉移到資本上來。
三是加快科研事業(yè)單位管理體制改革,實現產學研的深度融合,解放人才創(chuàng)造力。人才是我國當前發(fā)展的根本制約因素,要加快破除一切妨礙人才流動和優(yōu)化配置的體制機制。當前的事業(yè)單位體制對人才培養(yǎng)、使用和發(fā)展產生了嚴重束縛,亟待改革。
四是加快社會身份制度改革,實現人力資源、人才資源的充分有效配置,增強人力資源的內生動力。城鄉(xiāng)身份、本地人外地人身份、編制內編制外身份帶來了社會的不平等,應通過社會化改革,實現所有社會成員從“身份人”向“社會人”的轉變。
五是加快金融監(jiān)管改革,減少金融扭曲,破除“錢多反而貴”的悖論。資金的供需結構脫節(jié),與金融監(jiān)管帶來的扭曲密切相關。金融監(jiān)管不是針對所有的金融行為和金融風險,而只是針對產生公共風險的金融行為,這需要以大數據分析為基礎的新監(jiān)管模式。好的監(jiān)管不是在前臺吆喝,而是在后臺分析,尋找公共風險的蛛絲馬跡。
六是加快財稅改革,從收錢、花錢方式的改革來倒逼國家治理方式改革,加快政府職能轉變。一個國家收錢、花錢的方式,代表了一個國家的治理方式。財政支出結構固化、資金使用碎片化,表面上看是財政事務問題,從深層看是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問題。需借黨和國家機構系統性重塑的東風,真正發(fā)揮財政在國家治理中的基礎性作用。
七是加強和完善法治,保護產權,穩(wěn)定預期,提升社會誠信水平。如果說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,那么產權則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基石。我國需要徹底解決所有權清晰而產權不清晰的問題,這樣才能真正保護產權,穩(wěn)定長遠預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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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面臨哪些阻力
對上海而言,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,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在“破”“立”“降”上下功夫,破除制約創(chuàng)新和開放的制度性短板。[詳細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