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太陽賽跑:巡山隊穿越可可西里無人區(qū)的“汽車拉力賽”
開著裝滿油料、食物和設(shè)備的越野車,巡山隊員們又要啟程了。從可可西里索南達杰保護站出發(fā),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被譽為藏羚羊“大產(chǎn)房”的卓乃湖。
45歲的郭雪虎是卓乃湖保護站副站長,他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穿越蒼茫的無人區(qū)。每次進山,對于瞬息萬變的天氣和復雜的地形,這位有18年工齡的老隊員心里還是“打鼓”。
伴隨著高原的晨光,記者跟隨隊員們沿著青藏公路向卓乃湖腹地前進。
這是6月17日拍攝的可可西里卓乃湖區(qū)域的風光。新華社發(fā) 潘彬彬 攝
在起伏的凍土路行進了約30公里,就能看到峻美的雪山,廣垠的荒野,時而從車邊穿過的野牦牛、藏野驢和藏羚羊讓記者興奮不已,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。
可可西里,蒙語意為“美麗的少女”,平均海拔4600米以上,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藏羚羊重要的棲息地。
藏羚羊也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吉祥物之一,每年5月至7月,待產(chǎn)雌性藏羚羊會來到可可西里卓乃湖,誕下新生命。
打擊盜獵、盜采,保護藏羚羊等珍稀野生動物是巡山隊員的重要使命。
“美麗的少女”——可可西里有一張多變的臉。這里一天見四季,十里不同天,冬季最低氣溫突破零下40攝氏度。即便是在夏季,可可西里也經(jīng)常飄著大雪。6月中旬,隊員們還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和沖鋒衣。
這是6月17日在可可西里卓乃湖區(qū)域拍攝的一群藏羚羊。新華社記者 張宏祥 攝
汽車在滿是砂石和凍土的路面行駛,用巡山隊員的話說:“走一趟可可西里,能深切感受到骨架散了又重新裝上的感覺?!?/p>
出發(fā)后車輛行進了約80公里,一大片沼澤地讓車輛打滑,方向盤不易控制,車身不斷在泥中搖擺,劇烈的顛簸讓大家的頭不斷撞在駕駛室頂部。
“陷車了,大家下車去挖車吧!”郭雪虎說著,長嘆了一口氣。
巡山隊員們迅速跳下車,脫掉外套,跪在泥中,拽出絞盤準備拖車。在海拔近5000米的地方救援,由于身體消耗大,年輕的隊員們喘著粗氣。
這是6月17日拍攝的可可西里卓乃湖(無人機全景照片)。新華社記者 張宏祥 攝
離卓乃湖越近,道路越泥濘,越容易陷車。夏季的雨雪天氣和濕滑路面讓救援難度增大。迎著飛濺的泥點推車,躺在泥巴地里修車,一路走來,車和人已經(jīng)與爛泥地融為一體……
對隊員來說,在可可西里陷車是家常便飯。巡山隊員才文多杰清楚記得,有一次巡山返回路上,他們的車陷入沼澤,隊員們在無人區(qū)困了33天,由于食物補給所剩無幾,大家每天靠半包方便面“續(xù)命”。夜晚睡在冰冷的帳篷里,都能聽見遠處的狼叫。
為了在夜晚來臨前趕到卓乃湖保護站,隊員們加快了救援進度?!皟鐾寥诨筌嚫缓米吡?,救援的過程其實就是在和太陽賽跑?!惫┗⒄f,巡山必須是兩輛車一起,陷車后起碼有個照應。
6月17日在可可西里卓乃湖拍攝的落日。新華社記者 薛玉斌 攝
一路挖,一路陷,一路前行。約140公里的路程,大家走了近11個小時。
傍晚時分,一道晚霞鋪在雪山頂上,成群的藏羚羊沿著山梁間飛奔。郭雪虎說:“現(xiàn)在再沒有了盜獵者的身影,也許這就是巡山隊員付出的意義。”
再過幾天,雌性藏羚羊?qū)⒃谧磕撕a(chǎn)仔,沿著湖區(qū)進行野外巡護,救助受傷的小藏羚羊等更艱巨的任務還等著隊員們。
入夜,寒風呼嘯,保護站內(nèi)點起了火爐,簡單吃了口飯,郭雪虎接到了電話,另外一輛進入保護站的車陷車了。拖著疲憊的身子,隊員們又出發(fā)參與救援了,星空和車燈將泥濘的土地照得透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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